(2198)[转帖]李吉诃德:论落水狗应该缓打
社会的每次变故总会产生些塌台人物以及落水先生,随着的一个问题就是打与不打。这其实是个老问题,塌台人物以及落水先生当然自顾不暇,而等他们缓转过来,怕是大家还在那里争论:打与不打? 鲁迅先生是坚定的“主打派”,他不仅是打狗专家,简直就是打落水狗的专业户,常能打到要害,自然也偶有打错,正是这点被各种人物利用,其中何尝没有塌台人物? 在《论“费厄泼赖”应该缓行》里,他以为凡落水狗多在可打之列。虽然也粗分了“失足落水者,别人打落者,亲自打落者”三种,却约等于没分,总之就是落水狗该打。 并非仅仅出于“恕道”,或者“假仁义”、“假慈悲”之类,我倒以为待落水狗应该缓打。理由如下—— 一、时代的变迁使落水狗俨成“公众人物”,众目睽睽远胜过拳棍相加 早年的落水狗落水或被打之后,多半羞恼得不好见人。或藏身疗伤,或背地筹划,满心怀恨,伺机反咬。因为当时闭塞,知道他落水与被打的人并不很多,难得引起“轰动效应”。看的渐渐散去,打的也渐渐淡忘,只有落水者心里印着打他落水的人,总要报复。同样因为封闭,他的谋划与前兆大多不为人知,只有当打狗者遭了报复,见了伤口,才想起先前的过节。有些甚至终了都在鼓里,以为只是意外,命该如此。 为说明落水狗的凶险,鲁迅搬出了秋瑾、王金发两位。基于惨痛的教训,鲁迅决计打狗,而且痛打。这是他的道理。 然而今非昔比,信息时代,落水狗俨然就是“公众人物”,大概还在半空,就会有人“人肉”,棍子刚一着身,这边就在直播,前后左右,真是3D的效果。狗的行止去向都在人们眼底,再不会像过去那样深藏不露,而打狗者也是一样。 落水狗的本性尽人皆知,所以虚伪阴谋不会减免。但正因为小心,行迹就会收敛,唯恐稍动便被识破,落得重新下水、重新吃棍的结果。 按照常规,狗性的改变自然并非易事,却不是我们执意去打的理由。狗性有两面:一是咬,一是媚。对主子媚,对外人咬,后来又发展出了第三种,就是当丧家或落水之后,学会了乖。这也该算狗界的与时俱进、审时度势吧。比如某些落水先生,之前一味大吠兽道,诋毁人道,反民主,赞独裁,端的意气风发,而一朝失主,他们腔调立改,竟唱起了“自由民主”、“人权人道”来。这样的狗不论真心还是假意,我以为皆可缓打。你一打也就成了与他们的当初一样,“不过如此”罢了。 所以我想该让他们继续唱下去,即便终于看出那是表演,岂不也使人们看清了狗的本性?哈姆雷特未在叔叔祈祷时下手,因为他不能去杀死一个正在忏悔的罪人。既如此,不妨就给他们以言论的自由,要开视频则开视频,要“有话说”则有话说,听他们来讲“民主人权”,看能讲出什么花色。 如今时代再不是鲁迅所处或者十年文革那个恶犬当道、天昏地晦的时代,人们的力与智足以强到令落水先生夹起尾巴。不妨想想,眼下落水的某些当初何等厉害,远至美国,中抵香港,近到海淀,仿佛吠遍天下无敌手。现在呢? 一个开放与多元的社会也需要“狗道”的存在——谁规定了世上只许人道存在?——只要狗道不逾越或剿灭了人道即可。 狗人或者狗东西,都是社会生态的存在。狗生来会叫,会呲牙,会咬。除了防咬,凭他们去叫去呲牙,只要不误当成是在对你微笑也就罢了。 正常的落水先生经过了一段蛰伏,自然会有动作,却也并非一定就是恢复了力气,准备咬人。所以打不是要点,令他们不再咬人才是。落水狗总是弱势的一方,要他在林立的棍子下认输不是难事,这就需持棍者先行放下棍子,否则多半只能得到他的假意。若他们确有改悔,打岂不又成了“枉道”?这时的强者总该先“费厄”一下,而不是调手一顿乱棍,或者强逼已然狼狈不堪的落水先生签字画押。 鲁迅以为,只有“亲自打落者”才好追打,而对“失足落水者”与“别人打落者”施打则近乎“卑怯”。我赞成这样的倡议,但又有一点,究竟哪些是被“亲自打落者”?实在讲,现在的落水者多与大家无关,如此先就有了“打之不武”,接着当然就是“胜之不武”。一直的情况总是起哄的多,叫喊的多,瞄准机会偷偷下手下脚的多,所谓“黑打”。 二、落水狗的能量本来有限,落水之后就是有限的平方,此时痛打同样近乎“卑怯” 许多落水先生当在人生的高潮简直不可一世,或巧舌如簧,或污言秽语,或阴阳怪气,或杀气腾腾,仿佛什么都有,什么都能,却终归只是虚壳。于今“寺庙”也封了门,“和尚”也缄了口,“村口”也戒了严,“乡民”也散了伙……,此时追打颇似暴虐。 其实许多时候,狗的角色并非凶手或者干将,只是吠得厉害。一旦落水便扑腾得更凶,仿佛很大的一条。实际上他们就是轿夫、仆从、吹鼓手、军师——狗头军师——,先前也未有什么咬人史,不过是为恶人服务之物而已。所以,教育引导显得更有必要,“动物保护”么。谁都知道如今做人难于做教授,做教授则难于做狗,需要理解才是。 鲁迅先生讲不打落水狗等于“误人子弟”,但又何尝不是“施教有方”呢?狗招人恨多在于个人恩怨好恶,所谓意气用事。痛骂则已,痛打却要考量,需值得才够,别落得“和狗一般见识”。 历史与现实里“和狗一般见识”的时候很多,一见有狗落水,便一哄而上,纷纷下手,以至于落水的狗要打,落水的鸭要打,落水的垃圾要打,哪怕只是一个“扑通”也要打上几杆。从外观上尽管很有些“正义”与“狂欢”的意趣,但从另一个角度,却依旧可感卑怯的无聊。 什么狗该打?不叫的狗,红眼的狗,相貌有些端着的狗。什么狗可以缓打?失魂落魄的狗,大小斜眼的狗,动辄吠叫的狗。所谓“叫狗不咬,咬狗不叫”,你不能因为某些教授常被唤作“叫兽”,就真当他们是兽。的确,之前有“叫兽”常喊打喊杀,“拉出枪毙”,“诛灭九族”之类,但他未必要做,或者能做,虚张声势,过足嘴瘾而已。 狗在有主或者得宠时不免张狂卖力得可恶,但那些若换在任何一个未生人骨或少生人骨的人,大约都是难以拒绝的事情。比如——我是说比如——有人要你讲讲“模式”就给你100万的骨头,或者送你妻儿出国得到大量洋骨。这样的诱惑足以使人变狗,一旦落水光这负重就够他们挣扎一番,即便勉强上岸,也会变得瘟头瘟脑,心有余悸,哪里还敢再做狗事? 或者“主打派”会叫:“NO!本性难移,不可轻心。”农夫与蛇的故事毕竟一直悚人,所以印象就深,以为落水狗也是一样,一旦缓转就会对施仁者当腿一口,见血见骨,说不定还会特意在狗牙染了狂犬病菌,害人致命。如此,也只好先暂做“无头案”,我们都看下去。 三、落水方式不同,狗的品种不同,故不能一概而论,更不必一概而打 落水狗的有别不仅在落水的原因及方式,也在本身的差异。狗的多样性决定了问题的复杂,除非打狗者执意要将问题简化。比如外貌,有的狗庞大如虎,有的小巧如猫,有的粗丑,有的靓丽;比如性格,有的凶暴,有的阴柔,有的多疑,有的拙笨,有的疯,有的装;比如行为方式,有的狂吠乱扑,有的狼吞虎咽,有的细嚼慢咬……,不一而足。即便落水,也还是有不同的神形,不同的游法。 如今的“狗才资源”在种与量上都胜过当年许多,专业性更强、分工更明细、机制更健全,但也由此,他们各自的“综合实力”大为削弱,有的只为表演,有的只会撒娇,有的竟除了落水,几乎毫无作为。这样的东西打他何用? 我尤不赞同鲁迅先生将哈巴狗特意提至必打之列。鲁迅嫉恶如仇,恨狗入骨,自然与他对阔人的态度有关。所谓“恨乌及屋”,他既恨阔人,对阔人的宠物也就不留情面,一棍下去,不问青红皂白了。 讨主子欢心,跟在中外娘们儿的脚后跟,正是哈巴狗的本职工作,与他们的道德评价没有关系,与咬人害命更没有关系。正像现在的一些帮闲,谙熟红歌红舞,操琴弄画,既不翻脸,也不瞪眼,更不撕咬,至多讨厌而已。但讨厌一定不是痛打的理由,况且他们失了主子,日子也会难过,有些甚至活不太久。 打狗应限于恶狗忠狗,比如原主的猎犬警犬看家护院犬等,他们是得势主子的帮凶,是失势主子的拥趸,凡此伤害性命者皆在必打之列,除此,放过也罢。 在当今的落水者中,有些看起来很不一般,不论气质抑或外貌,理论还是口才,而且他们的名字也非“南”即“东”,显得很成熟、很有“方向感”的样子。可惜这是误会。这些狗其实悲催,我叫他们“哈士奇”,只因为长得有些像狼,于是遭了厄运。如在山东地面,就有人将哈士奇当成吃人恶狼乱打乱杀。殊不知,只是他们一向自傲的“方向感”出了差池,跑着跑着,忽然就发现跑错了道路。 大家尽可以痛骂“活该”,腿脚生在他们身上,似乎无可抱怨。但实际上,他们跑去歧路也与大家有关。正路上的人们一阵嘘骂,歧路上的人们一阵鼓噪,又有人在丢骨头,他们自然去了。 换个角度,在落水狗也该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做下的缘故,不能怨水或打狗者。倘若慢慢懂得了这点,以为报应全是自作自受,大约他们也会改形,甚至改性。这绝不是“话分两头”,或者“中和圆通”。我们希望如此。 四、塌台人物的确不能与落水狗等量齐观 我最赞成鲁迅先生一点,就是“塌台人物不能与落水狗等量齐观”。某些落水狗要打,所有塌台人物更要打。塌台人物与落水狗不同,尽管塌台,毕竟还是“人物”,既是“人物”就有根基,就有能量,就会发作,就很危险,所以绝不可放虎归山,而要直捣老巢,打回原形方罢。至于忏悔与否倒未必值得考量,因为那不是优先的问题。 消灭了塌台人物作恶的权力与机会,恰是最大的善事。如此来看,单是善良的人们还有很大的不足,即不仅难识善恶,更缺乏制恶的本领,只好拿打落水狗替代。 狗总是狗,不论是向前翻腾三周半还是向后翻腾一周半接转体360度,落水的总是他们。塌台人物则不同,人们往往误将塌台人物与落水狗混为一谈,这才是真正的大忌。 无论塌台人物是强硬还是乞怜,都不要掉以轻心。如同与落水狗相比,狼一定要穷追猛打。山东的情况和全国相当,大家似乎还分不清狗与狼的区别。 历史的经验是面镜子,比如文革,中国吃了那么大的亏,死了那么多的人,受了那么深的祸害,失去了那么宝贵的财富,如今还有谁在呼唤谋划文革,不用他们真咬,只要有了苗头,就要去打,狠打。这不是权宜之策,这是命运的排定。 鲁迅先生的“结末”说——“我敢断言,反改革者对于改革者的毒害,向来就并未放松过,手段的厉害也已经无以复加了。只有改革者却还在睡梦里,总是吃亏,因而中国也总是没有改革,自此以后,是应该改换些态度和方法的。” 这些话语重心长,忧心忡忡,却也不能放做今天的警示。当今,中国反改革者的毒害尽管存在,却早已失力;而改革者也早已醒着,改革的中国也是一样,不会昏到令反改革者肆意妄为而不闻不打的地步——这也正是我所谓缓打落水狗的一个前提。http://lijihede1794.blogchina.com/1258856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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